其實,對我和你們母親而言,在觀念上,我們幾乎可以算是不同世界的人,曾經有朋友笑稱我們是一對「酒肉夫妻」就可以得知。當初剛認識她的時候,大概沒有想過我們會交往,最後還結婚。而在我們彼此交往前,也都認為對方類型,不是心中的白雪公主或白馬王子(可能是黑馬王子跟黑雪公主吧……)。
説到年輕時,我想交往的對象只有三種類型。一類是長髮飄逸、氣質出眾的美女;二是精明幹練,能在工作上成為助力的另一半;最後是長像不差、身材火辣的尤物,有人說的好,這叫青春的肉體(這不能怪你老爸,我也是平凡的男人,跟許多男人一樣,下半身思考會比上半身快。或許,男人終有一天能上半身控制的了下半身,但也有許多男人到老還是無法控制,從現今徵信社的抓猴生意興榮就看得出來了);結果我交到一個什麼都不是的,好像台語說的「選啊選,選到賣龍眼的」。我自認為我已經夠不要求的了(我可沒要三種特質都要,或要有兩種特質以上)。這個想法在我們交往六、七年後又冒出,我也曾想跟你母親分手,去找那三類型的女人。
有人說,男人跟女人交往的心態,在出發點就不同。許多男人,只要不排斥的女生都可以交往,我也是其中一個。而大部份的女生,卻要有感覺才會交往。跟你老媽的交往真是一連串的誤會,你老媽說我很體貼,特別是有次下大雨時,雖然我撐著雨傘,但雨傘幾乎是撐在她上方,而我左半邊是整個濕掉的(她後來才知道我對其他女生都會這樣)。也因為這樣的我,在念書時我的名聲是「花」名在外。
跟她交往七、八年間有太多故事可以寫,按照我的標準來說,她有太多我認為的缺點,可以讓我嫌。可是你們可能不會相信,在這段交往的時間,我們幾乎沒吵過架(甚至結婚到現在又超過了十年),雖然也有人說這是不正常的。二十歲以前的我,脾氣是非常火爆,不信去問你們姑姑,她以前都想去告我家暴。但是跟你媽交往後,我的脾氣改很多,她讓我逐漸體認到何謂「珍惜」。
我是急驚風又沒耐性,只要事情讓我等,那怕只是晚幾分鐘,我都可以火冒三丈。而她是個慢郎中,甚至神經大條。跟她約不曾準時過,甚至第一次過情人節,她還讓我從早上開始等電話,等到晚上十二點後,才打電話給我說她剛從老家回到台北……。我退伍後曾要跟她分手,她也只是跟我說:「如果對方愛你,你也真的愛她,我會祝福你們。但應該沒有別的女人會比我愛你。」我曾也逃避過她,達半年多的時間,想讓這段感情結束,但她也只是在一旁,默默的等待著我回頭。(那段時間,一些很好的朋友都說我不對,說你們母親是很好的人,我是撿到寶了。甚至,當你們阿嬤發現我們好像有異狀時,她對我說,不準我帶別的女人回來,你們母親是她認定的媳婦,也是你們阿祖認定的孫媳婦。)
婚後回想起來,還好我想逃離都沒有成功。或許是其他女生對我沒意思,也或許是我還無法完全放下她。在那些日子中,每次看到治安不好的新聞,心中就會擔心起她,分手與否一直搖擺不定。而那時,無論是對你們母親,或是其他被我追求的女生而言,當時的我還蠻糟…….。
*會突然想寫關於你們母親,是因為婚後這些年來我們所發生的事,外人甚至家人看到的都是我付出的一面。許多人都說她嫁到一個好老公,而我也常開玩笑對她說:「妳籤運很好中大獎,因為我娶了妳,不像我籤運很背ㄏㄏ。」其實,跟你媽從認識的第一天開始,到現在十七、八多年的時間。她幾乎沒跟我抱怨過,也不干預我做的任何事(除了想找小三這件事,哈!)。例如我曾經有份工作,常領不到薪水好幾個月,想說老闆待我也不薄,我還繼續賣命加班熬夜,我去跟客戶追的錢,永遠是先發其他人的薪水。婚前就算了,婚後我還這樣,她也只是默默支持,養家還養我……。還有現在大部份的女人,應該都不想跟公婆住吧!我能力不夠買不起房子,這點你老媽也沒說過什麼。看到一些親友或工作友人的老婆後,心想或許中樂透的反而是我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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